李凭云不知折腾了多久,赵鸢仍是干涩。
他试图更近一步,二人却都是痛苦不堪。
他额头的汗珠滴到赵鸢锁骨上,她伸手阻碍李凭云更进一步:“我去找药。”
李凭云不可思议道:“我用不着。”
赵鸢滞了半晌,“是给我用的。我用了药,你我都容易些。”
这话在李凭云听来有几分侮辱意味。
“赵大人在羞辱我么?”
赵鸢被平白无故扣了帽子,她大字摊开:“你若不嫌无趣,硬来也行。”
李凭云是一个极其自我的人,他知道赵鸢爱他,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他,便理所当然认为,只要他愿意寄予,她一定会接受。
赵鸢无法给出热情的反应,李凭云也不想强迫她。他倾身吹熄了烛火,在满室黑暗里,李凭云冷冷出声:“为何如此干涸?”
“因为你这方面很差劲。”
这是李凭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“差劲”二字,不但不恼,还有几分新意,“原来我也有做不好的事。赵大人告诉我哪里差劲,我去学。”
“...你我第一次的时候,是在狱中,环境很差,第二次你只顾自己,伤了我。”
李凭云明显没有料到二人间的情事如此遭赵鸢记恨,他竟开始给自己找借口,“我第一次也在狱中...算了,往后我多学一学这方面的事,你我成婚后,重新开始。”
“当年你让我嫁给裴瑯时,我就想明白了,你要的不是我这个人,而是我的贞洁。”
“不止你的贞洁,还有你绝对的忠诚。”
这十年,赵鸢长进的不止是心智,还有体力。
李凭云一醉汉,被赵鸢轻易踹下了床。
赵鸢府上烧了地龙,不像他以前住过的地方严寒刺骨,他丝毫不觉得睡地上是一件痛苦的事,反而很享受。
四更天,李凭云准时酒醒。
昨夜的事完全断片,陌生的环境让他提起警惕。他忍着头部炸裂的疼痛,借着月光打四下环境,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女人的屋子。
裤子里的稠湿无法忽视,他拼命回忆昨夜的事,却只能回忆柳到柳霖给他废太子遗孤下落,而后的事,通通想不起来了。李凭云甚至怀疑昨夜有人给自己下套,玷污了他。
李凭云急不可耐想换掉染了污浊的裤子,他按住太阳穴,脚步不稳地站起来。
在他一片混乱的头绪中,他听到一阵静静地呼吸声,这才发现睡在身边的人是赵鸢。
他怎么会在赵鸢这里?是赵鸢趁他喝醉,把他掳了过来?
李凭云一边离开,一边回忆昨夜,但他完全喝断片了,什么都想不起来,直到今日上朝,还在努力回忆着。
今日早朝,早朝赵太傅一共对皇帝说了六次“荒谬”。
赵太傅觉得自己很冤,被逼回朝廷,还得被迫面对一个不懂治国的君王。
刘颉也觉得自己很冤,他不过是直抒胸臆,就要被数落荒谬。
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人:李凭云。
这场朝会的争论,来源于十年前李凭云在狱中所作的新法十策,其中有一项主张:“还粟于民”,具体措施是由朝廷出面,租借世宦的良田,再低价转租给农民。
此举于朝廷和百姓是双赢之策,老百姓有田可种,朝廷削减了地方门阀的势力,但最直接的弊端就是赋税骤降,国库没有多余的钱用于皇宫内需。
刘颉意识到,自己拼了身家性命夺来的皇位就是一个烂摊子。
刘颉武夫出身,论制度,辩不过这群文官,气得脖子发红,想要拔刀,谁又敢在御前佩刀?
李凭云又被刘颉“留膳”了。
“你见过像朕这么穷酸的皇帝么?要个零花钱,还得受大臣的气,叫御史台的人过来!朕要查赵邈,一个破新法,焉用得了整个国库?朕不信他没有中饱私囊。”
权贵和百姓,本就是角逐的双方。老百姓吃饱了,贵胄们就饿了。新法填饱了百姓的肚子,饿着了皇帝,皇帝不解民生,就只能那大臣开刀。
当年李凭云在狱中写下“太宁新法”,仅是为谋一个活路,一个前程,可没想到自己纸上谈兵的空想,被赵太傅实现了。
他们的世道正在因这些坚守为官本心的人而变得更好,李凭云下跪道:“陛下,臣愿以自己性命担保,赵太傅是清官。”
“他是你未来老丈人,你自然向着他说话。”
“陛下,臣是向着万民说话的。清官被查,贪官污吏却逍遥法外,这不公平。”
“李凭云,赵太傅背后有梁国公,你可知梁国公向朕提过多少次要除掉你么?他们一家如此对你,为何你要忍让?朕不信没了他赵邈,这新法就进行不下去。”
“陛下,您是臣唯一的靠山,臣一言一行,代表着陛下。陛下为了江山和宗室受的难,臣最清楚,臣不忍因自己一事意气,而让陛下背上‘专断’的骂名。”
刘颉的满腔怒火被李凭云一句话浇灭了。
李凭云见刘颉平静下来,又道:“宫中内需吃紧之事,请陛下交给臣来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