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趁着伺候饭菜的时机,对他叮嘱了一番,并暗示他及早除去李翰林。
李责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,前来接他的人手不算多,可皆为大内高手。他毫不吝啬地拨出数人,让他们去对付李翰林。
李翰林不只是他的恨,还是变数。
轿外传来一阵清脆马蹄声。
来人下了马,极为恭敬地双手抱拳,行礼道:“主人。”
来人正是暗卫首领——葛云水。
李责暗里啐了声:暗卫也需骑马!
他掀起轿帘,赶忙问道:“如何?”
葛云水凑至李哲耳畔,快速低声言语了几句。
李责皱眉道:“我要确切的答复。”
葛云水回道:“主人,夏日炎热,隔了多日,恐已难以看清面目了。在不远搁着,主人现在去看?”
看李责犹豫不定。葛云水抬手,唤来一名侍卫。
侍卫将手中衣物呈上。李哲瞧得真切,眼前这破旧褪色的衣衫,确实是李翰林当日穿着的衣物。
李责匆匆瞥了一眼,又不满地说道:“那日,你们紧跟着跳了下去都能把人看丢了?我就说那不是合适的地方,可你们……”
他口中说得还算客气,可眉间明显带着不满与怀疑。尽管内心不悦,他却也不敢对葛云水多加斥责,毕竟还要倚仗他们来保护自己。
葛云水低声说道:“是属下办事不力,原本只想有人作证,表明此事不是出自旁人手笔,撇清主人的嫌疑。”
李责又追问道:“他那姓季的朋友,你可曾留意?”
葛云水心知肚明,李责的心腹刚刚归来,定是知晓季瑜那边的状况,如今又这般发问,必定是对自己不够信任,遂回应道:“前几日那季姓男子一直在竭力找寻,现下他似乎已放弃了寻找,主人,需派出两人盯着他吗?”
李责沉思片刻后说道:“无需在姓季的身上耗费人力了,那人即便侥幸未死,也不敢再返去找那姓季的,接下来,着重盯着李知便是。”
葛云水沉声应下,向身旁的人嘱咐几句后,将马缰递于那人手中,而后身形一晃,隐去了。
薄暮时分,原本静谧的山下小道,数道蒙面黑影如鬼魅般疾跃而出,随行的暗卫们迅速反应,纵身一跃,将轿子紧紧护在中间。接着便是凌厉的剑气破空袭来。
虽有高手保护,李责还是吓出了一头的汗。
他暗中观察着,越看就越是心惊胆寒。
这些侍卫与暗卫竟难以抵挡来者的攻势。
一抹寒光乍现,明晃晃的刀刃陡然横在了李责身前。
生死攸关之际,李责高声呼喊:“慢着!我有话说!”
持刀人蒙着面,声音里透着阴冷:“你还有何遗言?”
李责吞了吞口水,慌忙道:“杀我可以,但是须得说个清楚,讲个明白!”
蒙面人冷然道:“冤有头债有主,今日便叫你死个明白,待转世投胎时,莫要再入那帝王家。”
言罢,那人手中钢刀寒光闪烁,眼见便要落下。
李哲揪紧了轿帘,惊恐大呼:“错了!错了!你们杀错人了!真正的皇子另有其人!”
蒙面男子低声喝道:“休要唬我!”
李责看蒙面男子停了下来,恢复了几分镇定。他自然不会吐露真相,笃定地说道:“此刻,真正的皇子已经进了京。”
蒙面男子追问:“皇子进了京,你又是谁?在替他掩护?他现在何处?你既说自己不是皇子,可有凭证?”
李嬷嬷是个胆大的,她颤巍巍地冲将出来,尖声叫嚷:“好汉!刀下留人,我有证物!”
蒙面男子一刀劈下,喝道:“莫再大叫!”
轿子瞬间散了架,李责惊叫一声,哆哆嗦嗦地躲在布堆里。
李嬷嬷瘫倒在地,压低了嗓音,颤声说道:“有!有证物!”
李责扒开眼前的遮挡,看着那所谓的 “物证”,悄悄松了口气。
蒙面男子接过锦帕看了一眼,遂再度逼近李责。
李嬷嬷大喊一声,扑过去挡在李责身前,涕泪横流地哀求:“好汉!好汉饶命!你放了他,放了他,只要你绕他一命,以后老身的这条命就是你的!”
她似乎在思索着自己还有什么用处,继续喊着:“主子,主子,此后你吩咐什么,让老奴做什么,老奴都依从,主子啊!”
蒙面男子疑惑道:“你是何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