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你们都是什么鼻子,这都闻不出来!”方才为季瑜梳头打扮的丫鬟不在此处,李责只好无奈地说道,“罢了,如此更好。”
而后,他又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,嘲讽道:“一点汗味都能让他逃了,季公子,你也该看清那李翰林的真面目了!”
说完他又看绣花枕头般看着季瑜,痛心疾首地说道:“此外,你方才似乎也忒主动了!对付他这般人,需得欲擒故纵!需得有涵养!难怪他要躲着你且‘以你为耻’。”
季瑜并未答话,被戳到痛处了般一语不发地站着。
李责骂完便小心翼翼地开了一道门缝,招来一位仆从,如此这般地快速交代了一番,继而又回到了内间。
这小房间,季瑜闲来无事踱着步路过时曾多看了几眼,从里面往外看倒是方便。
季瑜自幼跟家人一起,一直住在三间大瓦房里,卧房里自然没有什么小房间,在秋水镇的李宅,李翰林的卧房里虽也有这么一个小房间,可却是从来没有人住的。
少顷,果然有人送了热水来,上面还铺满了花瓣,说是二公子命人送来的。
季瑜不由得额角抽搐,试过水温后他便跳进了水桶。
“衣……”躲在床底下的那人话未说完,外面便传来了李翰林的声音。
李翰林一进屋便转身关闭了房门。
隔间里,李责兴奋得直搓手。
李责一向认为重要的事需得亲力亲为才好。此时他在内室里躲着,只待时机成熟,等躲在床底的仆从伺机而动,拿走他们的衣衫,再给他信号,而后他便亲自带人来捉,人赃并获后再去禀明父亲。不过这需得季瑜配合。
李责早已打算好了,如若季瑜不配合,他便直接喊人来捉!
李责继续兴奋地搓着手!
可这李翰林偏不按照他设想的去做,竟拉起了季瑜,称要到里间叙旧。李责不得已又躲到了床榻底下。
外间似有响动。
随后,他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。
情况有便,不过似乎并不重要,李责自我宽慰:只是偷拿衣衫的人换成了自己而已。
重要的是,李翰林这鱼似乎已上钩了。
他微微转头,看着逐渐靠近的衣摆,季瑜的衣衫似乎还在滴着水,李责暗中啧啧不已。
衣衫越来越近,李责动了动脖子,再次扭头向外看去,这一看,就正正地对上了李翰林的双眼!
下一刻,他已被李翰林用布巾塞住了嘴,随即又不知是被哪个从一堆蜘蛛网中“搭救”了出来。
李翰林问道:“丽娘现在何处?”
李责唔唔着摇头。李翰林绑住了他的手道:“从前我不屑同你计较,你便以为我软弱可欺,越发地得寸进尺起来,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狗命!”
李责惊恐地看着李翰林,眼珠转动。
李翰林拿了纸笔,低喝道:“地址!”
这时,敲门声响起,一个声音传来:“公子,阿六已经招了!”
竟是何管家的声音。
李翰林道:“看好他。”
随后,他又朝李责说道:“你用他来对付我,只会让父亲生气,况且这件事我迟早都要向他禀明,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。你再敢打这个人的主意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便定会让你偿命。”
李责、季瑜同时瞪大了双眼。
李翰林又道:“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,如果丽娘安然无恙,我这次便绕了你!就算是你此次计谋得逞,也是替我把这事提早公开而已,可是你让父亲失了面子,他定会怪罪于你。”
似乎一切都在李责的意料之外,他权衡利弊之后,终于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。
地址落在末尾。
李翰林放柔了声音,对季瑜说道:“放心,何伯就在门外,把这张纸交给他即可。”
事有轻重缓急,季瑜按下心中诸多疑惑,回道:“我同他一起去。”
李翰林看着季瑜尽湿的衣衫,回复道:“瑜郎保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