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峥单手拎着书包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,其实这样的隋年也不奇怪,这人性格从小和自己就相反,自己就是个废话制造机,一天不说话能活活把自己憋死,但是隋年不一样,他打小就不爱说话,也不喜欢和谁一起玩,除了自己。
接送上学,拎书包拿饭盒,这种事每天都在帮他做,也不怪爸妈老说自己整天熊隋年。
所以他现在这出,阮峥不惊讶,就是有点疑惑。
自己没去赴约都不用问问吗?万一纸条丢了,字没看见,或者自己猜到是什么事而没去呢?
就不打算争取争取了吗?
一直走到学校,也无事发生。
好吧,阮峥彻底悟了,自己不重要的程度,比自己想的还低。
没准那片花海,隔了两天早蔫巴了。
“早啊峥哥~”同班小兄弟抱着足球搂住他肩膀:“老班有事晚来半小时,走去后操场踢一场去。”
“我不去……”后操场被隋年弄成了那个样子,踢个啥球。
“走吧走吧,在家呆两天,脚都痒痒了。”
阮峥被强行拉去了后操场,一路上他还有点不自在,那片隋年亲手种的花海,若干年后都是他最美好的回忆和精神支柱。
想到现在被人踩踏脚下,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想面对。
等到了后操场,阮峥彻底无语了,甚至有种无名之火窜了上来。
哪有什么花海,绿油油一片除了草还是草。
这一看就是没经过布置的,敢情是他去了就有花海,不去就啥都没有,隋年这天天闷葫芦一样以为内里包裹熊熊热火的人,原来表里如一这么冷淡绝情啊。
呸!再见。
“看啥呢峥哥,快来……我靠好球!”场上众人看见阮峥一脚射门,顿时爆发出热烈欢呼:“峥哥牛逼!”
三十分钟很快结束,大家飞快的又往班级跑,阮峥大清早愣是踢出了一身汗,腿肚子都要抽筋了。
这种我放弃是我放弃,但是压根都没被人在意的强大情绪落差一直持续到午休后,隔壁班的三毛过来:“大学霸,你搞的那些花是不是不要了?我妈问我能不能管你要两盆,她想自己种。”
隋年头也没抬,一上午都保持做卷子的姿势点了下头:“嗯。”
“什么花?”班里女生好奇的问向隔壁班的三毛。
“你们不知道吧,大学霸院子里种了好多花花草草,可好看了,前天搬出来的,在院子里,现在还在呢,那多的,能铺满半个操场,我妈早上去老远就闻到香味,还有蝴蝶呢。”
“哇真的假的!我也想去看看!”小女生捂嘴惊呼,好奇的回头看向隋年:“隋同学,你养那么多花干啥啊?”
“能干啥。”旋风小子调侃道:“肯定是想跟哪个妹子表白呗,好多玫瑰花,谁正常人种那玩意,养活都费劲。”
“哇!”这回惊呼的不止一个女生,更多女生加入其中。
阮峥撩起眼皮看了眼笔尖停顿的隋年,嘴角慢慢上扬,呦呵,原来没扔啊,就是自己没赴约,又都搬回去了呗。
切,怪不得今早怪怪的,什么也没问,也没说话,小孩子的自尊心哦,啧啧。
舒展了一下肩膀,阮峥心情大好。
“都搬走吧。”隋年一如既往的淡漠调调犹如一盆冷水,从阮峥头顶浇灌了下来。
玫瑰花不适合他们村子的土壤和这里的气候,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隋年为了种这花海,足足实验了半年才愣是让玫瑰花开。
这花说实话有点土,但是当年特流行啊!
阮峥当时感动坏了,他俩在一起后花又被搬回院子里,养了好久。
隋年当年多精心照顾花,就像多精心照顾他。
好家伙,说不要就不要了。
阮峥僵硬的偏头看向还是同桌的隋年,朝着刚进门的班主任缓缓举起手:“老师,我要换座。”
“换什么座?!”班主任四十出头,带着方框眼镜,一脸严肃相,他看了看班级乃至全校的希望之光隋年,敲了敲手里的黑板擦:“坐好,上课了!”
隋年和阮峥按照正常是分不到一起坐着的,当时隋年默不作声的站在办公室,强烈要求和阮峥同桌,这是高中三年,隋年和老师除了课堂之外说的最多的话。
村子不大,他俩从小一起长大,哥俩好的可以同穿一条开裆裤,大家都知道。
阮峥这孩子皮是皮点,好在上课老实,隋年一直碾压似的第一,老师早就习惯了。
都高三了,小哥俩闹别扭要换座,明天和好又要换回来,以为小学生呢,燥不燥。
班主任回头将黑板上的倒计时擦去最后的个位数,还没等填上新的数字,班级最后排传来隋年冷淡平静的声音:“老师我想和张博一桌,数学有些问题,想请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