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瑾也没再说什么,和紫菀出了马厩。
走了一段紫菀终是忍不住,“姑娘,明明是殿下为你留的马,殿下做事周到,定已命人来打点过的,依奴看,就不该让给她们那匹马。她们得了一匹还不收敛,还妄想抢咱们第二匹。”她依旧忿忿不平。抢东西都抢到重明宫头上来了。
在重明宫住了一段时日,明瑾看得见尹筱待宫人极好,连待几个女使都有些娇矜。
她轻轻捏了捏小宫娥气鼓鼓的脸颊,逗她,“再嘟嘟,这嘴能挂油瓶了。”
紫菀脸红更甚,“姑娘,我这不是替你不值吗,你还取笑我。”
“不过是一匹马罢了,有什么好争的。且殿下不挑了几匹,其它的也很好。怎么的,你不相信你家殿下眼光?”明瑾温柔哄她。虽然那马应该只是尹筱派人选的。
“我自然不怀疑殿下眼光,只是她们欺人太甚。”回去她定要和殿下禀告此事。
“不理她们便是,走我们去猎场瞧瞧。”傻紫菀,来这里的可都是权臣家的千金呢,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你家殿下的妃子良娣了,得罪了她们可有你好果子吃的。明瑾瞧着为她鸣不平的小姑娘,暗想。
走出马厩不远,明瑾看着远处的湖,眼前一亮。
湖边那位不就是她这几日一直在找的人,那日篝火夜宴没看见人,今日可算是碰上了。
明瑾觑了眼一旁碎碎念的紫菀,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如何支开紫菀。
“紫菀,我有些口干,想是昨日鹿肉吃多了些,觉得还是燥了些,早上那个粥我还想再吃些,不若你回去让厨娘再做些。”
“啊。”紫菀愣了一下,不是在说着马被抢这事吗,怎么突然话锋一转,到了百合沙参玉竹粥上。又窥她神色,见她神色平静,说的话也不似作假,只当她是马被抢了,心中不舒坦。
明瑾住在重明宫这么久,基本没开口让她们这些宫人做过什么。紫菀替她委屈,觉得她被欺负了,有些心疼她,便应了。
“好,我这就回去命人做。一会给你捎过来。”说罢便快步走了。
明瑾在原地站了一会,直到紫菀消失在视线内,又四顾无人,才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可想清楚了,裴陆。”她在他的轮椅边站定。
裴陆抬眼看她,阳光刺眼,眯了一会才认出是那夜在湖中铆足劲将他往岸边拖的人,许是走得方才走得急,她脸颊两边微微发红。他不知道说什么,便没作声。
他今日没那日的狼狈样,依旧是梳的卫国男式发样,胡子也剃过了,看上去人除了肤色黑些外,干净整洁,神清气爽。
公主倒是用力看顾他,就是不知这少女怀春是单边,还是双向,又有多深。要是公主喜欢得紧,她若将他带走,小姑娘怕是得伤心一阵子了。想起那张一口一个明姐姐的明瑾有些不忍,心中有些负罪感。
见他不应,又怕来人,忙道,“你说话啊?”过了一会看着他,“不认得我?”
“我是……”
便被他打断,“认得。谢谢。”
手帕交与裴陆成亲的时候,她已嫁入卫宫,他当时职位不算高,太子不会每个臣子同僚的婚宴都去,自然明瑾也没去成,是她比较惋惜的一件事,也算是二人生疏,逐渐少走动的开始。
当年裴陆是没见过她的,她也只在二人相看时偷偷见过裴陆一面。
因而裴陆说的记得,自然是湖中那次。明瑾也没打算和他聊什么过往。
“那你意下如何?”
“我只问一次,你若想离开这里,我可以帮你。”她尚没有十足的把握,但如若他说要回到姐妹身边,她定当尽力。
“我会一些针灸之术,你的腿我可以帮你,再定些周详计划。”
她压低声音,湖边的风大,在耳边呼呼作响,吹得周边的长草起起伏伏。明瑾既心急又担心被人撞见,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,可不想丢在这里。
她见他迟迟不应,沉默不语,心中有气,窝囊真窝囊,不受救拉倒,抬脚正欲走开。
身侧的人开了口,“为什么帮我?”她们明明不认识,凭什么救他。
“你的夫人辛氏婉知,于我有恩。”
“你若是要留在这里,正好她当你死了,我给她找十个八个男宠报恩也不是不行。”